2008年6月10日,星期二(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和善女子与人相处融洽不拘小节,善心妻子听信谣言暗生杀机,一场悲剧由此而生——
谣言触发的杀戮
胡昌清 周丹

  血案突发  疑云重重
  小梅镇位于龙泉市西南方,境内茂林修竹、溪水潺潺,人们安居乐业。因丈夫在镇上工作的原因,年近四十的张小云在镇上开了家杂货店。张小云很会做生意,而且为人和善,待人热情,与村民相处极为融洽,平时闲来无事就摆几张麻将桌玩玩,吸引了不少客人光顾。打牌时,大家经常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性格开朗的张小云也不介意。可张小云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平时的“玩笑”,一场血光之灾悄然降临到她的头上。
  2008年3月13日夜,和往常一样,张小云关好店门、抱着孩子准备回家。因为小巷里没有路灯,天又下着小雨,手中还抱着孩子,张小云走路很是小心。突然,夜幕下闪出一个黑影,举着一把利器向她戳来,张小云忍着伤疼,一边与黑影搏斗,一边大呼“救命”。喊声惊动了附近的村民,黑影趁乱钻入小巷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到报警后,小梅派出所在第一时间内赶到案发现场,组织抢救伤员,迅速展开调查。3月14日上午,龙泉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徐为民也率刑侦大队民警赶到现场指挥,并成立“3·13”杀人案专案组,全力开展侦破工作。
  仇杀?财杀?情杀?一时间案件扑朔迷离。
  现场虽遗有大量血迹及匕首、剪刀等凶器,但血迹鉴定表明,现场血迹全是受害人所留,与罪犯无关。现场遗留的痕迹、物证也不能形成直接证据,而受害人身受重伤,正在医院抢救,一时无法从其口中获得最直接的信息。
  就在侦查陷于僵局时,一条新的线索浮出水面。医院传来了一条重要信息,称受害人张某应是被剪刀戳伤,而且由于犯罪嫌疑人力道不足,没有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神秘刺客  显露真相
  医院出具的伤情报告,仿佛一贴清醒药剂,使专案组豁然开朗。民警们分析认为,男性作案一般习惯使用匕首一类刀具,很少有人使用剪刀伤人,而女性作案则不同,对剪刀的使用率远远高于男性。张某身上伤口多却不深,一方面说明凶手与张小云结怨很深,欲毙其命,下手才有那么多刀;另一方面也说明嫌疑人力道不足,无力一击致命,这就符合女性作案的特点。既然是女性作案,情杀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在随后的走访中,又有村民向民警反映,案发当晚十点左右曾看到一个矮胖的黑衣蒙面人头戴斗笠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穿着打扮很像影视剧中的侠客,但无法分辨出是男是女。
  这个神秘刺客为什么要选择夜晚刺杀?又为什么要头戴斗笠、黑衣蒙面呢?专案组认为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嫌疑人是本地人,不仅张小云认识,附近村民都认识。因为案发现场的地形错综复杂,阡陌小弄如蛛网密布,外人根本不可能随意行走其中,只有本地人才熟谙其中路径。民警们很快对这名神秘刺客进行初步画像:女性,身高1米6左右,身材偏胖,本地人。
  就在这时,民警在走访中听到反映:张小云曾经和村中男子沈某有过暧昧关系,事发当天下午,沈某就在张的杂货店里打麻将,沈的妻子泮露闻讯后,到店里大吵大闹,并掀翻了麻将桌,两人大打出手,沈某给了妻子一个巴掌。泮露对张小云十分怨恨,认为她是个“狐狸精”,曾扬言一定要让张小云“好看”。在进一步的观察中,民警发现泮露与他们刻画的神秘刺客体貌特征极为相似,最终确定泮存在重大嫌疑,3月15日,警方决定对其进行传唤。
  原来,泮露听说丈夫与张小云有染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气愤,夫妻俩经常为此发生争执,曾经恩爱的夫妻关系极度恶化,濒临分手的边缘。在泮露心中,张小云就是破坏其夫妻感情的“第三者”,是“狐狸精”,泮露总想找机会教训教训张小云。3月13日下午,泮露听到丈夫又在张小云那里打牌时,气不打不一处来,兴师动众地来到张家问罪,没想到丈夫一点面子都不给,反而当着众人给了她一巴掌。身受奇耻大辱的泮露对张小云怨恨到了极点,决定致其于死地。回到家后,泮露想到张小云每天晚上都是半夜才回家,回家时得经过一条没有路灯的黑巷,而且巷子里极少有人往来。于是,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泮露决定装扮成蒙面大侠,在巷子里设伏等待张的到来。

  因情生恨  终酿苦酒
  案件侦破后,泮露被羁押在龙泉市看守所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过忏悔,依然认为张小云就是勾引她丈夫的“狐狸精”,一提及张就咬牙切齿。其实,泮露在村中的口碑并不坏,对家庭对丈夫也充满了爱心。早在3年前,泮露的丈夫沈某不慎患病,不能下田干重活,泮露一边想方设法给丈夫治病,一边任劳任怨一人扛起家庭重担。但这次,她只凭道听途说、主观臆断,就轻率行事,无视法律的威严,视他人性命如草芥,终于酿成血案,给自己和他人带来无尽的悲痛,可谓不智。
  而张小云经医生全力抢救,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据医生介绍,如果胸口这刀捅得再深0.5厘米,那将是另外一种结果。苏醒后的张小云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她说自己平日为人和气,待客热情,一般不和他人结怨,在村里人缘很好,从没想到会得罪别人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嫉妒、怨恨都是潜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魔鬼,一经触发,后果不堪设想。在这个事件中,或许曾经发生过第三者插足的事情,或许这只是空穴来风的谣言,可被谣言和怨恨冲昏头脑的泮露已然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于是就有了这起雨夜血案。
  事件已经平息,巷子里的血迹也在雨打风吹下渐渐褪去。但这件事情却给镇里的人们敲响了警钟。
  (本文中涉及人名张小云、泮露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