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4日,星期三(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七版:镜鉴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澡堂里,杀人嫌犯原形毕露
徐飞燕

  一具浮尸,尸体经河水长时间浸泡已高度腐败,死者为一中年男子,死亡时间在4个月左右,身上共12处刀伤。死者何人?又是谁将其残忍杀害后抛尸河中?桐乡警方通过缜密侦查,终将逃到新疆的犯罪嫌疑人抓获。

  水草丛中的腐尸
  4月6日17时左右,桐乡市公安局崇福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华光村一号桥附近,村民在清理水葫芦时发现一具浮尸。由于尸体高度腐烂,已经难以分辨性别、年龄。法医经过勘查,初步断定死者为40岁上下的男子,并且胸部有多处类似刀伤的创口。“凶杀案!马上汇报!”
  破案的关键是确认尸源。根据崇福派出所的报案材料,一个多月前曾有人报过失踪,失踪者就是华光村的村民。但多名家属经过再三辨认,都摇头表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尸体虽已面目全非,但死者的身高与失踪者不符!
  “根据尸体腐败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4个月左右。”法医的这句话让崇福派出所副所长陆建忠心头一震:会不会就是他?

  死者竟是通缉犯
  2007年12月7日上午,一名自称姓王的中年妇女来到崇福派出所报案,称其丈夫“夏为民”于前一天晚上出去蹬三轮,之后就失去了联系,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根据这名妇女的描述,民警进行了核对,却发现王某口中的“夏为民”根本就子虚乌有!在民警的再三追问下,王某才迫不得已拿出了丈夫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曹卫明”。王某的反常举动引起了民警的警惕,警方马上核实曹卫明的身份,这一查发现曹卫明竟是个通缉犯:2006年11月因涉嫌盗窃农用设施,已被仙居公安局通缉。但在接下来的调查中,曹卫明却似人间蒸发般音信全无。
  眼前这具男尸到底是不是曹卫明?细细算来,曹卫明失踪恰好4个月,而且年龄跟死者相仿,但已无法与曹卫明的照片进行比对。陆建忠马上找来了王某的报案笔录,根据笔录所述,曹卫明失踪时穿黑色夹克、布鞋,右膝盖有伤疤。发现衣着吻合后,法医迅速剪开死者的右裤腿,在右膝盖外侧发现了陈旧性疤痕,在场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为了进一步确定死者身份,警方通过DNA比对,证实死者就是逃犯曹卫明!

  凶手已逃往新疆
  鉴于案情重大,此案被嘉兴市公安局挂牌督办,嘉兴、桐乡两级公安机关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专案组展开侦查。通过调查排摸,民警很快将目光锁定在四川籍男子陈旭永身上,并在4月7日晚赶赴衢州,成功地将陈旭永抓获。
  陈旭永落网后,交代说真正的杀人凶手是他的老乡韦仕全。12月7日凌晨5点多钟,韦仕全找陈旭永借钱。陈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杀了人,急需要钱逃往外地。陈旭永原本不想牵连其中,但为了能帮助韦仕全逃脱法律制裁,最终还是借给了他500块钱。韦仕全临走前,还再三叮嘱陈旭永注意这边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打电话通知他。“韦仕全现在应该还在新疆石河子市,他在那边有个女朋友叫张书琴,4月4日他还用张书琴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

  红沟煤矿擒凶徒
  4月10日,专案组4名民警登上了开往新疆的火车。4月14日,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通过照片比对,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当地红沟煤矿一名叫“韦峰”的矿工身上。据红沟煤矿的矿长说,“韦峰”是去年12月份来到他们矿上的,身上有多处文身。“文身!”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办案民警的注意。原来,韦仕全虽然长相没有特别之处,但他身上的文身却很惹眼,特别是胸口三个硕大的“为什么”让人过目不忘。矿长口中的这个“韦峰”身上有着与韦仕全同样的文身,这让办案民警更加肯定这个“韦峰”就是负案在逃的韦仕全。
  马上进行抓捕!
  “韦峰现在就在矿井中。”犯罪嫌疑人在井下,办案民警犯了难。这个煤矿距地表两千多米,有几十个工作平台,地形复杂,再加上矿下工人多、光线差,要想不出动静就找到人可能性几乎为零,搞不好还会把自己先暴露了,人没抓着反倒让嫌犯从其他出口溜掉。这让办案民警焦急万分。经过观察,民警发现工人出矿井后都会先去浴室,而旁边的值班室是从矿井出口通往浴室的必经之路。办案民警决定在值班室守候。
  “目标出现,上!”收到信号后,民警迅速冲向浴室,将一名外貌酷似韦仕全的男子按倒在地,并迅速撩起他的外衣。“糟糕!抓错人了!”这名男子身上根本就没有文身!
  因为从矿井中出来的工人脸上均沾满了黑黑的煤灰,仅仅根据外表确实难以辨认。人没抓着,可这动静却不小。民警一边对这名男子进行解释,一边疏散围观的工人。一番商议后,大家决定改变策略,由民警沈发良假扮矿工先进入浴室等候,待工人洗澡时进行辨认,只等韦仕全的身份一确认,里外夹击将他一举拿下。“这次决不能再失手!”
  时间已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矿工们进了出,出了进,而等待的“文身”却一直没有出现。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沈发良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难道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韦仕全已经得到风声择路逃跑了?正在此时,又有一名矿工走进浴室,麻利地脱下衣服,当他转过身来时,胸口“为什么”三个大字非常醒目!“抓捕!”一声令下,韦仕全无处遁形!
  之后,警方又在石河子市一旅馆中将涉嫌窝藏的张书琴抓获。

  各怀鬼胎起祸端
  2007年11月,刑满释放后的韦仕全来到桐乡,找到了在崇福镇打工的老乡陈旭永。经老乡介绍,韦仕全开始在崇福镇上租了辆三轮车拉活。但由于租的是“半天车”,只能晚上拉活,生意并不好做,再加上韦仕全好吃好赌,钱哪里够花。
  12月4日晚,在崇福一个展销会上,韦仕全遇到了同是踩三轮的曹卫明。闲聊间,得知韦仕全因“半天车”生意不好做,想租一辆“整车”,曹卫明提出他可以帮忙租到“整车”,并约好两天之后给回音。12月6日晚11时左右,两人碰头。曹卫明告诉他,要租的车在崇福留良路口煤气站那里,并让韦仕全坐上了他的三轮车。当车骑到崇福城郊时,曹卫明却停下来告诉韦仕全,说租的车就是他骑着的这辆,并打算以1000元的价格卖给他。韦仕全心里嘀咕,租三轮车是要签合同的,光押金就要交1000元,而曹卫明却只要1000块钱就把车卖给他,其中肯定有诈,便一口回绝了他。
  “车生意做不成,我们做点其他‘生意’吧?”对曹卫明口中的“生意”,韦仕全心领神会,赌红了眼的他正愁弄不到钱。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开始寻找目标伺机盗窃,但四处辗转却一无所获。正当打算收手时,曹卫明却问韦仕全要200块钱车费,韦仕全哪里肯掏这个钱。此时,折腾了大半夜的两人均已气急败坏,大打出手。处于弱势的韦仕全恼羞成怒,快速拔出随身携带的弹簧刀捅了过去,曹卫明猝不及防胸部中刀。而此时,韦仕全失去了理智,举着刀疯狂地乱挥乱砍,当满身鲜血的曹卫明慢慢倒下,韦仕全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情急之下,妄图毁尸灭迹的韦仕全匆匆收拾好现场后,又将曹卫明的尸体扔进了附近一条长满水葫芦的河中。
  杀人抛尸后,如惊弓之鸟的韦仕全又在老乡陈旭永、女友张书琴的帮助下远逃新疆。在煤矿中苟且偷生了4个月,韦仕全侥幸地认为事情就此平息了。但时间掩盖不了恶行,尸体发现后,桐乡警方仅用时8天,就将韦仕全、陈旭永、张书琴全部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