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31日,星期一(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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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骨肉分离 法官倾情连接
张贻富 王蓓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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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慈溪市人民法院接到了一封来自上海的信。那是一个14岁的孩子写的,说妈妈自从和爸爸离婚后就没了消息,他从小到大都没享受过母爱,现在他得了严重的心脏病,希望法院帮助找到妈妈,让她承担起一个母亲的责任。可当负责信访工作的法官兰杰辗转找到孩子的母亲阿敏(化名)时,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拿出一本存折,“我想了孩子10年,每年都按时把抚养费存了起来,现在总算有了他的消息。”亲情,为何会断了整整10年?这期间又有怎样的误会?最终他们会有怎样的结局?3月27日,笔者跟随法官一起赶赴上海。

  下班回家,丈夫孩子都不见了
  阿敏的前夫叫阿军(化名),慈溪人。两人于1994年结婚,同年生下儿子小乐(化名)。为了经济和生活琐事,夫妻俩多有争执。转折点发生在1998年春节前夕的一天,阿敏突然找不到丈夫和儿子了。3年后,阿敏一直没有丈夫和儿子的消息,就到当地法院起诉要求离婚。法院判决准许他们离婚,儿子归阿军抚养,阿敏每个月支付100元抚养费。
  当法官兰杰拿着上海来的求助信找到阿敏时,阿敏显然不愿多提当年的事情。她说那天她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突然发现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家人都不见了。后来,她才知道房子被丈夫抵押债务了。春节过后,丈夫带着儿子和其父母离开慈溪,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了。
  阿敏觉得这是一个有预谋的出走,她联系了阿军所有的朋友,却一无所获。她知道阿军的母亲是上海人,所以估计他们带着孩子回了上海,她也去那边找过,但茫茫人海她哪里找得到啊。
                          
  年年存下抚养费,却不知寄往何方
  阿敏说,自己从未忘记过母亲的责任。她专门办了一张银行卡,每年在六一前后存入1200元钱。此外,她还办了一份保险,受益人就写着小乐的名字。
  当看到法官带来的儿子的求助信时,阿敏百感交集。儿子的病让她揪心,但无论如何,总算有了孩子的消息。她表示,为了给孩子治病,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当年恩怨不提了,孩子的病最重要
  看着阿敏泪眼婆娑,兰杰心里很是沉重。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也为了阿敏的那份母爱,一定要让这对母子团聚。但他们毕竟分离10年了,孩子还会不会接受母亲,一手带大他的爷爷奶奶是否对阿敏怀有敌意?兰杰决定带上阿敏存下的近万元抚养费先行跟他们交流沟通。
  3月27日下午,笔者跟随法官来到上海市徐汇区小乐的家。那是一套不到60平方米的房子,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阿军常年在外打工,家里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小乐和爷爷奶奶还有姑姑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小乐的爷爷已70多岁了,看上去格外苍老:“要不是孩子有病没办法,也不会求到她(指阿敏)。”和阿敏一样,两位老人对当年的恩怨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他们只是告诉笔者,当初把孩子带来是考虑到上海的教育条件比较好,对孩子成长有利。
  小乐去年下半年查出得了心脏病,做手术花了3万多元,今年还要再做一次手术。昂贵的医药费让两位老人不堪重负,孩子的父亲每年只寄4000元回家,无奈之下他们想起了孩子的妈妈。
  当法官拿出阿敏的存折时,两位老人低下了头,半天说了一句:“也真难为她了。”最后老人表了态,以前的一切都不提了,孩子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误会将消除,母子团聚指日可待
  14岁的小乐如今在徐汇区一中学读初一。说起这个孙子,奶奶有点担心:小乐平时非常内向,很少和人说话,唯一的爱好就是一个人对着墙打乒乓球,如今得了病,话更少了。
  法官到访时,小乐始终呆在房间里。奶奶叫了几次,他才慢慢地出来。当笔者问起他对原来在慈溪的家、对妈妈是否有印象时,孩子摇了摇头:“没想过。”兰杰告诉他,妈妈其实一直在想他,年年都为他存钱,还给他买了保险。小乐低着头不说话,但可以看到眼泪一点一点落在手背上。最后,法官问他想不想见见妈妈时,他点了点头。
  知道了儿子的态度后,阿敏喜极而泣。她告诉法官,自己的态度和老人一致,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他们愿意联起手来,一起为孩子治病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