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1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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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岁男孩为何死于邻居奶奶之手
本报记者 蔡亮 通讯员 楼嵚洪 沈钊梁 李吉

  活泼可爱的4岁男孩突然死亡,鉴定结果系他杀。
  谁会和无辜的孩子有仇?让人意外的是,杀害孩子的竟然是孩子的邻居奶奶;而更让人感到无比荒唐的,是她杀害孩子的理由和动机。

  4岁男孩死于邻居之手
  2007年4月18日,从江西九江来杭州萧山打工的王先生刚回到家,就得到一个令他不安的消息:4岁的儿子小杰不见了。
  “中午说出去玩,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孙子失踪了一下午,小杰的奶奶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惊慌失措的一家人急忙四处寻找。
  一个小时后,一位老乡跑来告诉王先生,在出租房附近的一条水沟里发现了一个男孩,刚刚被人救上岸。小杰的家人立即赶了过去,却看到了让他们撕心裂肺的一幕:小杰躺在水沟边,双眼紧闭,早已没了呼吸。家人急忙把孩子送往医院抢救,但终因窒息时间过长,医生也无力回天。
  尽管丧子令自己悲痛万分,可王先生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疑点:小杰的颈部有红红的痕迹,像是被人扼过。难道孩子是被人掐死的?当晚,王先生向警方报了案。
  经过法医鉴定,小杰系被扼颈、捂口等暴力作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说,他确实是被人杀死的。可是,又有谁会跟一个4岁的可爱孩子过不去呢?案件侦破一时陷入了僵局。
  经过反复排摸,办案人员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小杰家的邻居周某身上。据小杰奶奶说,小杰和邻居周家的孙子很要好,平时经常去周家串门。而当天中午吃过饭,小杰说出去玩,很有可能就是去了周家。
  办案人员在调查中也发现,自从小杰死后,邻居周某一直心神不定。向她了解小杰当天的去向,她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含糊其辞,神色也十分慌张。
  随着案件侦破工作的进行,周某的嫌疑越来越大。在掌握了大量证据后,办案人员开始向周某发动心理攻势。最终,她顶不住压力,向办案人员交代了杀害小杰的原因和过程。

  当了奶奶的她有一块心病
  现年46岁的周某与小杰的家人是同乡,都是江西九江人。2002年,她随丈夫、儿媳一同来萧山打工,与先前来到这里的儿子、女儿团圆。一家人在萧山租了房子,一同打工赚钱,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其乐融融。
  小杰一家就住在周某隔壁,两家人既是同乡又是邻居,关系非常融洽。小杰与周某的孙子在同一个幼儿园,彼此成了好朋友,经常在一起玩耍。两家人也把对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尽管两家人关系这样密切,可自从王家第二个男孩出生后,周某就有了一块心病:王家有两个孙子了,而自己却只有一个孙子。每次看到小杰的奶奶抱着小孙子,周某就感到特别失落。
  一次,周某与小杰奶奶在一起唠家常,不知不觉又说到了抱孙子的话题。“你家儿子怎么不再生一个?”小杰奶奶问周某。“儿子媳妇不想再生了。”周某有些无奈。
  “叫他们再生一个嘛。你看多可爱。”小杰奶奶一边哄着自己几个月大的小孙子,一边劝说周某。“生两个孩子好,以后还有伴。我家媳妇听话,我叫她生她就生了。你做婆婆的要管管媳妇,叫你媳妇再生一个嘛。”
  看着小杰奶奶一脸幸福而得意的样子,周某很有些气不过。她何尝不想再抱一个孙子呢!可是,她找到儿子媳妇商量再生一胎的事时,夫妻俩却并不答应。理由是孩子太皮,一个都管不过来,再加上前几年家中两个老人生病,花掉了好几万元钱,现在家里条件也不行,所以暂时不想再要个孩子。
  “我们那里都是生两个小孩的。小杰奶奶经常跟我提这个事,说我媳妇不听话,我心里很没味道,但我没告诉任何人。”在接受讯问时周某告诉办案人员,就因为违背了家乡的“传统”,她觉得自己特别没面子。整日郁郁寡欢的她,逐渐把王家的两个孙子当成了“眼中钉”。

  封建迷信观念酿恶果
  4月18日这天中午,小杰在家吃完饭,像往常一样跑到周家院子里,与周某的孙子一同玩耍。玩了一会,周某的媳妇要给儿子洗澡,小杰就一个人跑到周某的房间里,鞋也不脱地爬到床上嬉闹。
  看到小杰活泼可爱的样子,周某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鞋也不脱躺在我床上吃苹果,想着他奶奶说的话,我越想越生气。”此时,周某已经被嫉妒和气愤冲昏了头脑。她关上房门,拿起枕头,猛地压在小杰的脸上。见孩子慢慢停止了挣扎,她才拿掉了枕头,可又担心孩子没死,再次狠狠地扼住了小杰的脖子。
  随后,周某将孩子抱出门外,来到附近一条水沟旁边,狠心地将已经窒息的小杰丢到了水沟里,企图造成孩子玩耍不慎掉入水沟死亡的假象。
  “我不是故意想杀他的。”提审时,周某为自己开脱的理由荒唐至极,“当时有脏东西上我身了。”
  经司法鉴定,周某并无精神疾病,作案时具有完全责任能力。近日,萧山区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周某提起公诉。     

  记者手记:
  周某并非完全不懂法,她也知道自己这种行为的后果。然而,仅仅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所谓的“传统”,已经当了奶奶的周某迁怒于一个年仅4岁的孩子,甚至不惜痛下杀手。更可笑的是,杀了人的周某还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鬼上身”。可以说,这场惨案很大程度上是周某“多孙多福”的陈腐思想和封建迷信观念作祟的结果。
  小杰的不幸遭遇表明,在加强法治建设的同时,还需要不断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用先进文化来彻底涤荡一些人脑海里的封建迷信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