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6日,星期一(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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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农村建设可不能这么个建法
宋振远 董振国

  实施新农村建设战略已一年有余,对照中央提出的20字方针,观察各地的行动,可谓总体平稳,亮点频闪。但综合记者采访、部门督查和专家调研的情况也发现,部分县乡的新农村建设在一些方面陷入误区,急需在认真贯彻中央精神基础上作出相应调整。

  误区1:
  搞试点“嫌贫爱富” 示范点变“官”赏点
  推进新农村建设要抓点带面,但一些地方把示范点上的工作抓成“一枝花”,面上的工作却成了“豆腐渣”。
  江西有个县为倾力打造新农村建设试点村镇,把原有的一点水利、造林、交通等资金捆绑在一起,全部投入到示范点上,“官”赏点是建成了,可一些村镇群众急需的专项投入却“断了炊”。
  山东、河南有些县乡选的试点,过去建小康村时就是样板村,现在转眼又成为新农村建设试点村。集中大量财力投入到一些老典型上,结果取得的“经验”缺乏普适性。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部副部长谢阳说,试点初衷是“点亮一盏灯,照亮一大片”,如果变成盆景,就成了“搞好一个点,荒了一大片”。

  误区2:
  贪大求洋“大跃进” 农民背上新负担
  一些地方脱离实际提口号,希望短期内建成新农村。中央党校等机构近期发布的《2006年新农村建设状况报告》说,贵州德江县川岩村计划用5年至10年建成新农村,这对一个人均收入不到全国平均数的村来说,很难令人相信。
  其次是层层下指标,搞新的“达标升级”。如要求短期内村村通柏油路、村村用沼气、村村通互联网等。
  新农村建设贪大求洋,带来一个直接后果,即出现了新的农民负担。江西有的试点村只落实“改路”资金9万多元,却包给工程队30多万元的“改路”工程。东部沿海一些县市为了让农民住上别墅洋楼,不惜让农民贷款补交差额。
  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明确提出了防止农民负担反弹的“四项制度”,要落实这些制度,关键是新农村建设要量力而行。
 
  误区3:
  “村容整洁”成了“粉饰行动”
  一些地方干部错误地认为,新农村贵在一个“新”字,所以首要的是让旧村换新装,为此把有限的财力投入到村容整洁上。中部有个乡镇要求各村墙壁统一刷成“上黄下蓝”,给民房“穿裙戴帽”,结果有个村筹到新农村建设资金20万元,仅粉刷墙面就花去9万元,装饰屋顶花去6万元。
  江西省新农村建设办公室在督查中发现,有的试点村花了60万元建一座广场,有的花十几万元建一座牌楼。
  中国城郊经济研究会理事长包永江说,重外轻内、重村庄整治轻产业发展,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背后,是“干部任内快出成果”的扭曲政绩观,急需纠正。

  误区4:
  “生产发展”变成“村村点火、户户冒烟”
  一些地方认识到新农村建设最终要靠“生产发展”来支撑,但在实现“生产发展”的路径选择上,又回到前些年“村村点火、户户冒烟”的老路上。为规避征地调控政策,他们借机推行“以租代征”,跑马圈地。
  记者在豫中、鲁南、苏北一些乡村周边的农田看到,小加工厂房随处可见,农村环境污染呈加重趋势。
  中央政策研究室副主任郑新立不无忧虑地说,“生产发展”主要是指培育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目前应警惕一些地方的新农村建设演变成为乱占耕地、大办村户企业的“非农运动”。

  误区5:
  重物质投入 轻制度建设
  国家统计局内蒙古调查总队最近一份调查显示,有16.3%的受访农牧民所在村没有开展过“村务公开”;有11.3%的受访者认为所在村的村务公开只为“应付检查”。一些专家说,在新农村建设中,忽视培养新型农民、忽视民主管理等制度建设,无异于舍本逐末。
  安徽某地农民上访反映干部乱拆农民房子,当地干部解释说:“拆房子建新农村,我们是在江西赣州学来的。”对此,赣州市有关领导回击说:一些地方只学了皮毛,实际上,赣州模式的精华是每个村都组建新农村建设理事会,通过制度创新,一些公共事务和项目由农民自我管理、自我服务。
  山东有个乡镇开展“三清”(清垃圾、清淤泥、清路障)时,为完成任务,干部把全部事情包下来,结果上级检查完后,“三不清”又故态复萌。
  发改委中国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副主任袁崇法说,建设新农村需要制度创新,这要求各地把主要精力用于打造服务型政府上,构建政府主导、农民主体、社会参与的长效机制,培养农民的民主参与意识和现代发展理念。说到底,新农村建设是个农民现代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