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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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连声爸爸也不叫
记者找到了那个同样受伤不轻的父亲
本报首席记者 余春红

  终于找到了阿华的住处
  为了避免小军和父亲阿华对簿公堂,尽可能地弥合他们之间的亲情伤痕,当务之急是找到阿华。
  小军提供了线索:1个星期前,父亲还在离镇上不远的一个电机厂里打工,还有他父亲的手机号码。
  1月29日早上7点多,踏着白茫茫的浓霜,我找到了小军说的那家厂。为了防止阿华避而不见,我事先没打电话。那是个看不到厂名的厂,有几个工人正在操作着机器。厂里的一名负责人告诉我,阿华在几天前已经换地方打工了,可能在镇上,也可能去了嵊州城里。
  我将信将疑地赶紧拨打阿华手机。通了,但是没有应答。继续拨打,却传来了无法联系的提示音。再拨,提示已经关机。
  我马上联系阿华老家。村里人告诉我,阿华没有回家。不过阿华有个姓刘的好朋友,或许他知道阿华在哪。
  我找到了跑运输的刘,从他那里知道了阿华曾经在太平沃基村住。
  这可能是最后的一个线索了。我马不停蹄赶去沃基村。下午2点多,我来到了沃基村。此时冬日灿烂的阳光暖融融地照着村子,不少村民正在房前屋后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我向村民打听阿华。热心的村民帮我搜索起来。在大家的帮助下,我见到了阿华的同村人。这下,我终于锁定了阿华:阿华一家人的确就住这个村里。
  她的通情达理让我有了信心
  阿华一家人租住在村民的一栋矮房里,不过家里没人。我只能在门外“守株待兔”。
  下午4点多,有人来了,阿华的妻子。她请我进门,让我坐,并动手泡茶,一切落落大方,还有一口流畅标准的普通话。她告诉我,自己是在阿华离婚后才认识他的,她觉得他是个可靠的男人。至于阿华和儿子之间的事,让他们谈吧。她答应等阿华回家,让他联系我。
  几句话聊下来,让我觉得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使我对说服阿华有了点信心。
  晚上6时许,没有接到阿华电话的我再次赶到阿华的租房。此时,母女俩正吃晚饭,而阿华还没有回来。我留意了一下他们这个家:房子很老,黑乎乎的电线凌乱地挂在墙上,日常生活用具杂乱无章,惟有一个白色的电饭煲和一台电视机十分显眼。
  “快点吃饭,我要加班去了。”母亲催促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的小女儿。我坐着有点局促不安,不知道她是不是暗示我该走了。
  受伤父亲袒露心声
  母女俩起身,打算出门。就在这时,门外有了响动,果然是阿华:他带着一身的疲惫走进家门,没有和家人打招呼。灯光下我第一眼就看到他已经有很多白发。他一进门,就掏出一盒药,倒水吃药。
  我自我介绍,说明来意。阿华激动起来,他说:“当时离婚时说好的,协议也签了,儿子自己愿意跟母亲,现在又……”
  阿华说,当年他和阿芹离婚时,阿芹拿走了2万多元的存款,儿子也跟母亲走了。一夜之间,他失去了老婆和孩子。他感到万念俱灰、心灰意冷,连续2年没有好好工作。而当他要再次结婚时,儿子小军写来了一封信,信里数落了他的种种不是,还有冷言冷语的咒骂。那封信,阿华还保存着。
  “有这样的儿子吗?”阿华问道。
  “再说我现在实在没钱,有钱也会给的。我曾经想过如果他能考上大学,即便自己没有钱,我也会去借钱。”怕我不相信,阿华找出了一个本子翻给我看,满满一页记着1万多的欠账,连母亲生病花的医药费也是借的。阿华说他每个月打工的工资只有千把块。
  阿华说,自己虽然窘迫,但小军在元旦找他要钱时,他还是给了300块,可是儿子却连声爸爸也没叫。平时碰到,儿子也不喊爸爸,形同路人。
  “你们之间曾经有很多误会,也有隔阂,但是你们毕竟是父子,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作为儿子,他现在的确需要你的帮助,你肯定也希望他能健康成长,学有所成。”
  在静静地倾听了这个父亲的诉说后,我劝说了一阵。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很难说清阿华过去那段婚姻中的是非恩怨,但只愿不要因此扼杀了父子亲情。
  “我现在有了新家,我要考虑她们的感受。我不想再失去她们。”阿华又说出自己的顾虑。
  “去和儿子面对面谈谈好吗?给彼此一个互相理解的机会。”我极力撮合父子俩在隔阂多年后来一次交心的沟通,这也许是冰封了很久的父子之情回暖的开始。
  可是,阿华却陷入了沉默……
  阿华会同意去和儿子面谈吗?父子之间的那块坚冰能打破吗?请继续关注本报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