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30日,星期二(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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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贫中放飞理想
节前本报记者走进磐安县玉峰小学
本报记者 李稹 文 本报记者 王志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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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一:“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娃哈哈,娃哈哈……”清亮的童声从教室的窗口飘来,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城里的孩子在幸福地迎接自己节日的到来。“六一儿童节,我又可以有新衣服穿了。”杭州市长寿桥小学三年级学生黄燕的眼里充满憧憬。
  
  场景二:“乡村孩子去上学,光着小脚丫,呱嗒呱嗒,一路笑哈哈……”地处浙中的磐安县玉山镇玉峰小学,同样被孩子们嘹亮的歌声包围着。这所学校的324名学生中,有二成来自贫困家庭,他们的节日没有新衣服的装点,生活的艰辛贫苦让外人难以想象,但他们一样咧着嘴笑,他们一样齐刷刷地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他们一样在满怀希望地等待儿童节的到来。

  “六一”节前夕,本报记者走进这群“山里娃”中,记录下他们学习生活的点滴——
  贫病家庭为数多
  这是一座搭建于20多年前的破败的老房子,门前堆满了用来起灶生火的柴草,被油烟熏得发黑的墙上,工工整整地张贴着各种学习竞赛的奖状,一个电饭锅、一台旧式的炒茶机便是家里所有的电器。5年级的周娜(化名)从高高的木梯子上下来,准备去上学。天生残疾的妈妈一瘸一拐地朝她走过去,把一周的饭菜和米递给她,用无法伸直的双手给娃儿捋捋头发,然后把娃儿送出门口,还不忘嘱咐几句:“别浪费了米。要用功读书!”12岁的周娜脸上挂着比同龄人老成的表情,她很懂事地点点头,大步踏上了求学之路。
  周娜的家靠采茶为生,母亲也趁农闲时做点头花等活儿,以贴补家用。因为父母有病不能干重活,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只有4000元左右。在这个贫病交加的家庭,尽管大家一直省吃俭用,每月电费都不超过6元,但依然难以抵御生活的压力。
  而在玉峰小学的贫困孩子中,周娜这样的家庭条件还算中等,有的孩子家里房子着了火后没钱重盖,居无定所;有些孩子父母双残,只能靠低保补助金糊口;有些孩子甚至要用年幼的身躯担负起照顾家里老人的重担……
  一张床睡两个娃
  和周娜一样,在玉峰小学就读的娃儿们来自方圆五六公里的9个行政村,因为家离学校路途遥远再加上交通不便,大部分家长选择了让娃儿们在学校住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娃儿不少都是从一年级就开始了“小大人”的自理生活。
  孩子们的宿舍楼和教室对望着,是一幢建于1976年的两层砖瓦房。70平米大的房间里满满当当地塞着18张高低铺,每张床上要睡两个娃。一眼望去,年久失修的天花板已经开裂;为了挡风,门就用块砖头支着;娃儿们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但细看,被褥上面却有着斑斑污迹,还有不少补丁……
  “被子妈妈一个学期会带回去洗一次的。”三年级的张春兰挺不好意思地对记者说,“有时有股味儿呢。”
  而到夜黑风高的晚上,学校里的老师更是提心吊胆,因为缺乏资金,学校一直没有建造围墙,建在田畔中间的学校,两旁都是齐人深的茭白丛。“每到晚上,我们的保育院老师就要加强巡夜,就怕孩子们的安全出问题。”校长张华良忧心忡忡。
  盘中餐的艰辛
  当午休的铃声响起,娃儿们一窝蜂地冲向食堂。开饭的时刻一到,总会让这些正处在长身体时期的娃儿们特别兴奋。9岁的孩子周强打开了他的三层饭盒,便开始津津有味地扫荡起第一层的腌海带。他给记者展示了饭盒的下两层:分别是黄豆干和家里自制的霉干菜,这三层饭盒里的所有便是周强一个星期的伙食。“现在天热,海带容易坏要先吃,霉干菜最不容易坏,所以我要放到最后两天吃。”周强认真地向记者介绍他的“饮食秘诀”。
  一旁的张辉也有他的“小招数”,他一边吃着干菜一边泡上了紫菜汤:“光吃霉干菜下饭太干了,泡点菜汤就容易下饭多啦。”同样,这样一菜一汤也要伴随小张辉一个星期。
  张伟是个不声不响的小男孩,他正在聚精会神地泡着袋装方便面。当记者走到他身旁,娃儿的脸立马涨得通红。他怯生生地说,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爷爷照顾他,年纪大的爷爷不会做菜,只能买些方便面来填他的肚子。“其他的小朋友都有菜吃,而我……”张伟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他只希望,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样每天都有霉干菜吃。
  因为营养不良,这些娃儿们个个长得像小萝卜头似的,比起城里的孩子,他们明显矮了一截。现在有了营养午餐工程,老师们每周自己掌勺,给孩子们做两顿“好菜”来改善他们的伙食。然而这两顿对孩子们来说已经是“佳肴”的营养午餐,也只是加了个蛋或是点荤菜,不过1.50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