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12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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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年炼就一双火眼金睛
走近“神探”孙海洋
本报首席记者 朱兰英 文/摄

  孙海洋,1956年出生,从事刑侦工作29年,现任杭州市刑事科学研究所副所长、杭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组教导员,痕迹高级工程师。他提取的客观痕迹,直接认定了3000多起刑事案件。
    
  孙海洋一说起他办的案子,哪怕是20年前的案子,脸上的表情也会变得非常丰富,仿佛他就置身于案发现场,在杂乱无章的环境中突然发现了一枚痕迹。用他的话来说:“那种感觉特别棒!”孙海洋的办公桌上,放着华裔神探李昌钰的照片做成的台历和一叠别人鉴定不了请他帮忙的足迹资料,旁边还有高高叠起的命案案卷。这一切很符合一名29年来狂热喜爱痕迹事业的老刑侦的风格。
  当年,21岁的孙海洋到北京跟着当时中国最顶尖的老专家们学习痕迹技术,之后他便一头扎进了这一行,并逐渐成为了杭州乃至全省在这一行的领头羊。
  一杯不起眼的茶水破了一起命案
  孙海洋独立办的第一个案子,是淳安山区的一起爆炸盗窃案。孙海洋坐了7个小时的车,然后又是坐船又是骑自行车又是爬山地赶到案发现场,来接他的刑侦大队的老队长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就你一个人?”疲惫不堪的孙海洋从老队长的眼里看到了不信任。然而,这个案子很快被孙海洋破掉了,他至今还记得老队长称赞自己的那句话:“这个小伙子真不错!”孙海洋渐渐打响了名气。80年代初期,省地质院宿舍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名老太太在家中被人杀害,凶手作案后对现场进行了擦拭并拖了地。
  孙海洋在现场一寸寸地找线索,“我突然瞧见了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是那种给客人喝的。凶手应该是受害者的熟人,他和受害者在这里进行过交谈。”果然,孙海洋在茶几的边缘提取到了犯罪嫌疑人的痕迹。很快,凶手被抓获,是老太太的一名远房亲戚。
  面对一堵白墙站了一个上午
  29年来,孙海洋不知道出过多少现场。他说自己练出了各种姿势勘查现场的本事,无论站着、蹲着还是趴着,都可以坚持很长时间,而且还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有一年,萧山某粮站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当地公安局在现场没有找到直接的物证,于是请孙海洋帮忙。孙海洋到现场后发现受害人所在的房间有一堵白墙,虽然这堵墙已被检查过了,但他总觉得墙上应该有些什么。整整一个上午,孙海洋就一动不动地面对白墙站着。“这人怎么了,面壁思过么?”大伙感觉到这个小伙子怪怪的。“就在那,那里有几条纹线!”面无表情的孙海洋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在他的指点下,其他人也在白墙上发现了微弱的几条纹线,那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残缺的手掌印。
  还有一起案子,也让业内人士见识了孙海洋不凡的眼力。杭州市夕照新村附近的邮电局里发生了一起职工被杀的抢劫案件。一天的营业下来,营业大厅里少说也有几百双脚印,哪一双才是犯罪嫌疑人的呢?孙海洋用侧面的灯光照着地面,蹲在地上看了2天2夜,把一双双鞋印全部清理出来,最终神奇地画出了属于犯罪嫌疑人的鞋印的运行轨迹,这一轨迹恰好与受害者鞋印的轨迹并行。“应该是熟人作案。”孙海洋下了结论。果然,凶手正是邮电局以前的一名邮递员。
  背着一块门板在雪地上走
  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成了孙海洋的事业,因此他也格外珍惜好不容易找到的犯罪证据。1986年冬天,淳安大山里发生一起一家6口被杀的特大案件。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雪。“天实在太冷了,许多人熬不住,裹着大衣睡着了。我睡不着觉,一直在屋子里头找证据,最后在一扇门板上找到一枚犯罪嫌疑人的指纹。”拍照是不可能的,山沟沟里没有照相馆冲洗胶卷,孙海洋就把门板卸了下来,天刚蒙蒙亮,他就兴奋地背着门板跌跌撞撞地出门了,他要去做痕迹的比对工作。
  那天他的运气非常好,遇见的第一个被调查对象恰好就是此案的真凶。这名看起来非常老实的农民,因为没钱结婚就去隔壁村受害人家里偷窃,被人发现后杀人灭口。
  追踪刑事科技发展潮流
  孙海洋说,一名痕迹技术人员,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29年来,他从来不曾放过学习的机会。有一次,他在凶案现场的一块油毛毡上取到了一个不到9平方厘米的鞋印,为了鉴定出凶手的身高、年龄,他收集了不同号码、不同类型的鞋底模具,并到鞋厂考察了模具的生产过程。
  到了20世纪初期,孙海洋渐渐觉得收集鞋底模具的方法已经跟不上“潮流”了,他向学计算机的同学提出了建立一个鞋印库的想法,于是催生了我省第一个网上“鞋印库”。2003年,街面犯罪越来越多,公安机关面临着取证难的问题,孙海洋又向浙大的教授提出能不能发明一种“数码望远镜”,在观察犯罪嫌疑人的同时就把证据固定下来。后来,这种数码望远镜被生产出来并得到了广泛运用。孙海洋有一个习惯,到省外公安局出差,第一件事情就要问问“你们这儿有什么新东西让我学学?”他每年都要查阅大量国内外同行的资料,追踪刑事科技发展潮流。他说:“犯罪分子的手段越来越现代化,刑侦装备要比他们更现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