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2日,星期三(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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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福尔摩斯”全国一流
本报首席记者 朱兰英 通讯员 赵加俊

  群众看公安,关键看破案。令人欣喜的是,浙江刑警的表现值得称道。日前,全省的侦探们拿到了一张去年度全国范围的刑事侦查工作的“考试成绩单”,成绩非常好:破案绝对数、命案破案率、办案质量、缉捕逃犯和打击处理实绩继续保持全国前列。

  我省的刑警数量在全国排名倒数,可案子却不少,“人少案多”似乎成了刑侦工作的一大瓶颈。然而,记者在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采访时,发现瓶颈早就被顺利突破,这除了我省刑警发扬“负重拼搏,勇敢顽强,锲而不舍,无私奉献”的刑警精神外,更有刑事侦查工作三大绝招。
  绝招一:疑难案件有专家会诊
  一地发案,全省来帮。在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全省各地的“福尔摩斯”均记录在案,“福尔摩斯”们除了做好本单位的侦查工作外,还要接受统一调配,为基层疑难案件会诊,省刑侦总队严重刑事犯罪侦查科的高级工程师崔国华就是专家之一。
  2004年10月16日凌晨6点30分,丽水遂昌妙高镇某杂货店的女老板朱某被人杀害在自己店内。案发现场留下了多枚血脚印,部分香烟、女店主的金项链和耳环被抢。刑警勘查发现,杂货店地处偏僻,除了一些车辆路过外,晚上并没有什么人。犯罪嫌疑人是外地人还是本地人,是事先预谋还是临时起意,为何不拿走店内的几千元现金?种种疑问让当地警方百思不得其解。
  崔国华作为专家被派往遂昌帮助破案。他对现场进行仔细勘验后清晰地推断出作案全过程:犯罪嫌疑人抱着抢劫香烟等财物的目的而杀人。案发前,朱某准备洗刷睡觉,犯罪嫌疑人就以买香烟的名义进了杂货店,进店后先用手勒住朱某的脖子,然后用放在一边的木板凳将她击晕。在他拿取店内的香烟时,女店主苏醒并发出了声音,于是他用手术刀凶残地割断了朱的颈部。崔国华随后又揭示了案犯在此案中的几个特点,犯罪嫌疑人年龄在17-18岁左右,经常在附近主要集镇活动。他应是单人作案,穿着拖鞋,对杂货店应观察过一段时间,因为慌张所以没有对现场进行搜查。
  遂昌警方根据这一推断,迅速展开工作,并顺利抓获了凶手。凶手后来交代的作案过程及身体特征与崔国华的分析一致得惊人。
    这样的“会诊”一年有多少次,崔国华没有统计,但他说,一年当中有半年是在出差中度过的,另外的刑侦专家也是如此。崔国华告诉记者,基层刑警由于忙着处理大量案件,没有时间去总结研究案件的特点与规律,且受地域限制信息掌握不全。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流窜犯罪已成为当今犯罪的主要特征,犯罪智能化也日益突出,因此,基层刑警碰到本地没有的,特别是一些高科技的案件,往往有些措手不及。鉴于此,省厅和部分市局筹建了“刑侦专家库”,各类专家由省刑侦总队或各市局统一调配,参加全省严重案件或疑难案件的现场勘查、物证鉴定、现场分析等,集中有效地对付大案要案。
  绝招二:科技让刑警如虎添翼
  如果依靠人工查找,从200万枚指纹中比对一枚指纹也许需要数十天不睡不眠地工作,而现在只要2分钟。随着经济增长速度的加快,社会犯罪率也有上升的趋势,案件的性质也越来越复杂。比如,过去犯罪因果关系很明显,现在犯罪因果关系不那么明显了,比如雇凶杀人,杀了人却又抢劫了钱财……在这种形势下,如何才能应付自如?我省想到了科技两个字,用科技来强警,用科技来支撑侦查工作。
  据介绍,近年来我省已投入近10个亿用于科技强警,公安局域网等信息基础建设初具规模,至目前公安四级网的贯通率近100%。破案中,各地充分发挥“侦破杀人案件信息系统”、“在逃人员信息系统”和“刑事犯罪DNA模拟数据库系统”等信息库的作用,比对指纹、串并案件、网上追逃、比对DNA,各种科技手段一齐上。犯罪分子再狡猾,手段再高明,也纷纷败下阵来。
  A、DNA帮忙破了5年前的凶杀案
  全省去年利用刑事技术突破案件38297起,突破率达到21.8%,突破数同比增加16.3%。其中,省刑侦总队就利用DNA数据库并案67串152起案件、破获48串107起案件,跨省市比中16串,并破获跨省杀人案件4串。
  2004年7月26日,绍兴市镜湖开发区东浦清水闸村发生了一起很普通的伤害案件。当天,村民陈永水因与邻居发生纠纷,用榔头将邻居打成重伤后逃跑,后被绍兴镜湖警方抓获。警方并没有就此了结此案,8月23日,绍兴镜湖警方送犯罪嫌疑人陈永水的血样到省厅进行DNA检验。法医将检验后的数据录入DNA案件库,几分钟后一个数据库显示,陈永水的DNA数据与5年前遗留在绍兴东浦镇壶觞村仁寿庵凶杀现场的DNA一致。1999年6月11日傍晚,仁寿庵内一名和尚被木头击打头部后死亡,犯罪嫌疑人拿走了一些钱物,却在现场遗留了一枚烟蒂。该烟蒂经过DNA检验后,保存于DNA数据库中。想不到凶犯当年的这一小小举动,帮刑警破获了这起5年前的杀人积案。
  B、一包餐巾纸露了歹徒马脚
  此外,利用指纹破案也是我省的强项。据悉,我省是利用这一技术的大省,全国有一半以上利用指纹破案的案件归于我省名下。1997年以来,全省公安机关利用信息破案数以年均36%的速度递增。
  2004年1月2日早晨,兰溪市兰江街道童家村2幢东北角绿化带发现一具女尸。刑警勘查后认为,由于发案时间及地点的特殊性,流窜作案可能性大,但现场遗留物较少,为一根约45cm长红色包装绳及一包“心相印”牌餐巾纸袋一只。
  刑警连续几天的走访调查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捕捉犯罪分子可能遗留的一切蛛丝马迹就成了破案的惟一希望。这时,现场遗留的餐巾纸吸引了技术人员的注意,根据调查,这应该是死者经常放在皮包内的餐巾纸,凶手与它有过接触的可能性极大。果然,法医在餐巾纸上提取了一枚较清晰的指纹,经过省厅指纹库查寻,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为江苏省东海县双店乡后昌村杨长清。1月20日,杨长清在入住宁波市海曙区一旅馆时被当地警方抓获。他承认因其经济拮据而流窜到兰溪抢劫杀人并强奸的犯罪事实,并交代了2003年以同样手段实施的室外抢劫案两起。
  C、点点鼠标就能破案
  去年,我省开始对现有各地公安机关系统不兼容、信息不共享、管理不统一的220多套信息系统进行整合,由此启动了我省公安打防控信息主干应用系统,网上办案、网上作战等新型警务运作模式成为主流。“点点鼠标就能破案,并不是一个笑话。”一名刑警说。
  2004年10月29日,丽水市松阳县新华路一家超市的保险箱被人盗走,但当地警方经过几天的工作未取得有价值的线索。11月4日,松阳县刑大大队长在省厅刑侦信息研判平台上浏览到一条信息:在衢州柯城抓获一名携带大量小面额人民币的犯罪嫌疑人。该大队长敏锐地意识到,这些钱很有可能是保险箱被盗案中被盗的现金。松阳警方立即从网上下载了被抓获人员照片让店主辨认,店主一看到照片就认定此人到他店中买过断线钳,得到确认消息后,大队长马上组织人员前往衢州市公安局将犯罪嫌疑人带回。经审讯,犯罪嫌疑人唐才荣交代了作案经过。
  绝招三:破不破得了,领导要负责
  许多基层刑警都有过这样的体会,案件破不了,不是刑警现场跑得不勤,走访得不够,而是领导不够重视,制度不够健全。于是,我省公安机关在实践中大胆探索,不断总结,逐步建立和完善了命案侦破的相关工作机制。领导责任制,杀人案件信息上报制度,串并案件侦查责任制,重大系列、流窜杀人案件督办制度,侦破杀人案件工作考核制度等,让命案侦破工作走上了一条高效、规范之路。
  其中,严重刑事犯罪领导责任制规定,公安部督办的案件,省刑侦总队总队长为第一责任人,市级公安局长为第二责任人;省里督办的案件,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为第一责任人,市局的刑侦支队和县局的局长为第二责任人,而且责任领导必须亲自到现场,保证人、财、物的投入。3个月案件破不了,负责领导要到省厅说明情况研究对策;1年内还是破不了,就要追究该失责、失策或组织不力的领导的责任。

  数字刑侦:破案各项指标全国领先
  刑警破案数连续6年排全国第一。2004年,全省刑侦系统共破获各类刑事案件167526起,刑警人均破案数达26.6起,比前三年刑警人均破案数高出4.9个百分点。
  45个县(市、区)命案破案率100%。2004年,我省刑警破获现行杀人和伤害致死案件分别为992起和308起,破案率分别达到92%和94.8%。另外,破获了本省年前杀人积案69起、外省杀人案件91起。全省11个市的杀人案件破案率均超过了89%,其中丽水、嘉兴、杭州、金华、湖州5市的杀人案件破案率均超出了92%,有45个县(市、区)命案破案率达到了100%。侦破命案专项行动战绩全国排名第二。
  平均每天有30.9名逃犯在我省刑警手里落网。去年,我省刑警大力开展网上追逃、情报追逃、外出追逃、规劝追逃,增强内部整体作战、外部协同作战的能力,追逃各项指标继续保持全国领先。一年里共抓获各类网上逃犯11264名,其中外省逃犯4233名,杀人逃犯503名。我省的追逃战绩受到公安部的通报表彰。
   
  未来蓝图:刑侦走向专业化
  记者从省公安厅获悉,我省日前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刑事侦查工作专业化建设的决定》,该决定提出了近两年我省刑侦工作专业化目标,包括刑侦专业化体制牢固确立,公安机关整体作战优势得到发挥,科技强警、信息、情报导侦成为新的破案增长点,侦查员等级制为主体的刑警管理系统基本建立,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效能进一步提高等等。
  作为刑侦专业化的一项重要内容,省厅还将实行“111”刑侦人才库建设,通过人才选聘,在全省建立10名刑侦专家、100名侦查行家和1000名破案能手为骨干的高素质刑侦专业队伍。这些专家将负责全省、本市或本县(市)区的大要案,并传授刑侦业务知识,培养刑侦业务骨干,提高基层刑侦队伍的整体作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