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20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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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牵出真凶
杭州铁警智勇顽强侦破一凶案
周宗票 徐奇杰

  2004年7月12日凌晨,在浙赣铁路线上的义亭小站内,义乌火车站派出所线路警组长楼爱民在查车时,遭遇一歹徒行凶。他不顾自己连中6刀、鲜血喷涌,以惊人的毅力勇追300米,坚持至战友到来。
    狡猾的歹徒逃脱后,现场仅留下了被其遗弃的衣物、凶器等7件破案价值不高的物证,另外就只剩楼爱民对歹徒模糊的印象。经过十多天的奋战,警方从一把西瓜刀入手将犯罪嫌疑人擒获,告慰受伤的战友。
  荷塘里找到物证
    7月12日凌晨1时许,义乌火车站派出所线路警组长楼爱民正带着两名保安分左右两侧对33046次货车进行清查。负责右侧巡查的楼爱民检查到列车尾部时,发现一名光着背、拿着衣服的嫌疑人向列车尾部走来,并在货车尾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停顿后,马上又朝不远的公路上走去。高度警惕的楼爱民快步上前喊道:“我是警察,你干什么?”对方停下脚步,赶到跟前的楼爱民正准备盘问,但对方猛地扭过身来,同时掏刀就砍。楼爱民一手抓住对方腰带,一手用强光电筒还击。寒光闪过,楼爱民脸部被划开一道深深的裂口,顿时鲜血直涌。穷凶极恶的歹徒,发疯似的挥舞着刀,向楼爱民的头、脸、肩部乱砍。
    搏斗中,楼爱民身中6刀,歹徒挣断了被楼爱民紧紧抓住的腰带,仓惶逃跑。楼爱民一边大叫,一边紧追300余米,慌不择路的歹徒被逼入了一个方圆一亩多的荷塘。此时,两名保安也闻声赶到,3人一起搜索荷塘,同时打电话求援。时间一分分地过去,歹徒没有发现,楼爱民却在不断流血。很快,楼爱民被赶来的战友送往医院。
    杭州铁路公安处迅速成立专案组,一张追查凶犯的网迅速撒开。
    专案组在荷塘里找到了歹徒遗留下来的7件物证:长40cm的西瓜刀1把、黑领白色花纹衬衫1件、深棕色带竖条涤纶裤子1条、尺码为24cm的黑色胶底皮鞋1双、黑塑料皮带1根、钥匙1个和塑料打火机1只。
    但这7样物证,却又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没有一件可以准确反映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特征。
    第二天,被抢救过来的楼爱民慢慢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由于时值深夜,且在搏斗中,楼爱民只能模糊描述出歹徒的体貌特征:中年男子,短发,个子不高,体格健壮,头部曾被他用手电击中,可能有伤。
  专案组展开排查
    专案组印发了1000余份协查通报,附上模拟画像,在义亭镇附近的村庄广泛张贴,将悬赏通报在义乌电视台连续播放。同时,杭州铁路公安处加上义乌市当地警方3000余民警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排模工作。
    陆续地,民警从义乌市小商品市场和其他集镇找到了与现场物证相似的钥匙和打火机、皮带头、衣服等物品。
    犯罪嫌疑人使用的“李创记”西瓜刀也在小商品市场一摊位上找到。摊主说,该西瓜刀为生产一个多月的新产品,在义乌只有他一家经销。但是他摊位上只有批发,没有零售,且没有销售记录。
    而犯罪嫌疑人使用的钥匙、衣服、打火机、皮带等在义乌市区、义亭镇、佛堂镇等各地都有销售,而且相当普遍。
    调查排摸没有新的进展,物证排查也成果不大,群众提供的线索也被一一否认,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老鞋匠揭“鞋”之谜
    7月23日之后,物证组再次对义亭镇周围一带进行物证排查。
    王友生是物证组的民警,24日晚上,他突然想到了派出所门口有一个皮鞋店,能不能从皮鞋发现什么?
    7月26日,当王友生他们排查到义亭附近上溪镇上一个体皮鞋店时,有着25年经验的老鞋匠对物证图片中的皮鞋看了许久,最后说道:“这双皮鞋有可能是定制的,如果是定制的话,鞋店大多留有定制人的名字。”
    王友生马上把情况反映给组长吴伟民,并和老鞋匠约定第二天带上实物让他再仔细辨认。第二天,技术员对皮鞋的分析让王友生更加坚定了通过皮鞋来查人的信心。技术员认为:皮鞋为苹果牌,结合嫌疑人特征估计为假冒,同时皮鞋衬里为人造革,鞋面为合成革,鞋底无码,不同于一般的皮鞋底,有可能是私人作坊做的,而且很可能是定制的。
    晚上,当王友生带着实物前来时,老鞋匠确定这双鞋就是定制的,因为批量生产的皮鞋会有鞋码,鞋面也不会这么高。而且从这双鞋鞋帮胶过、有修补痕迹、制作手工粗糙等特点来看,他觉得有可能是在义乌开鞋店的外地人所做,因为义乌当地的私人作坊大多历史蛮久、手工精良。
    义乌皮鞋加工业发达,鞋店众多。如果不熟悉当地制鞋情况,要找定制这双鞋的鞋店,谈何容易。
    曾做过治保主任的老鞋匠听说楼爱民的故事后,自告奋勇陪民警去寻访。
    28日,他们开始了对鞋店的走访:上溪5家、吴店3家、付宅4家、义亭4家……
    当天下午,物证组在义亭镇找到了定制物证皮鞋的鞋店。店主一看就称是自己制作的,因为用料差、价格便宜,就定制了这么一双。而且因为鞋子脱胶,鞋主两次到店里修补过,印象较深,体貌特征和嫌疑人比较相像。
    让民警更感高兴的是,店主果然留有定制记录,定制人登记的名字是“汪庆蔡”,定制时间是5月9日。然而,在对义乌市的人口查证中,并没有发现一个叫“汪庆蔡”的人,显然嫌疑人使用了假名或者是没有办理暂住户口的外地人。
  买刀人浮出水面
    案件又一次陷入僵局,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久,排查“李创记”西瓜刀的民警又有了新线索。
    29日正值义亭镇赶集,上午,追查“李创记”西瓜刀批发下落的民警在集市上一个卖西瓜刀的摊主处了解到,有一名40岁左右、体貌和犯罪嫌疑人相像的男子曾于6日买了一把和嫌犯使用的相同的“李创记”西瓜刀,并于17日说此前买的刀断了又买了一把。同时,买刀人曾身着现场遗留的花格衬衫也得到了确认。摊主介绍该人曾在集市上打过牌。专案组马上进行了全方位布控。
    中午,民警的电话骤然响起,有群众说在集市上发现该买刀人,民警向指挥部报告后,立即赶赴集市进行抓捕。
    下午1点左右,物证组赶到集市,这时买刀人正在和几个中年妇女打牌,正打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民警的到来。
    “你叫什么名字?”吴伟民上前问道。当“汪庆蔡”3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4个人马上上前将他一举擒获。
    经审查,该嫌疑人叫王庆才,“汪庆蔡”系鞋店老板听他河南口音所误,他对7月12日在义亭火车站用刀砍伤民警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嫌疑人是个惯偷
    在审讯室里,笔者见到了来自河南的犯罪嫌疑人王庆才。黑黑瘦瘦、身材结实,脸上毫无表情,神态木然。
    经初步审查,王庆才在义亭已经呆了六七年了,他常以捡破烂为幌子进行偷盗,并屡屡将黑手伸向停靠在站台边的货物列车。两年前,他就因割盗当地的电缆线被拘留,之后他多次盗窃停靠在义亭站的货物列车上的物品,进行变卖。
    案发当天,王庆才带上几天前刚买的刀,逛完夜市后,到了义亭火车站伺机作案。没想到还没出手就碰到了楼爱民,以为民警要抓他,就用刀砍伤楼爱民后逃走。他以为楼爱民没看清,他又没留下什么重要证据,警察抓不住他,于是心存侥幸,还在当地活动。(周宗票 徐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