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9日,星期一(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四版:法案大观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刑警乔装“破烂王”缉凶
梧槐/文

  命案突发,凶手神秘失踪半年。一个电话暴露:凶手在异地捡破烂。为擒凶,自2004年6月下旬起,刑警扮成“破烂王”出现在西安的劳务市场。他们身穿破衬衫,脚套解放鞋,怀揣破草席,骑着破三轮车,为“生计”四处奔波……卧底18天后,“破烂王”终于将杀人嫌犯抓获。2004年7月,嫌犯马任意被批捕。
    
  闹市区突现女尸
    2003年11月25日上午9时,郑州市公安局金水分局接到群众报案:在沙口路面粉厂南侧的铁路旁,发现一具无名女尸。金水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高玉生立即带刑侦、技术人员赶赴现场。经现场仔细勘查,被害人为一少妇,约27岁,喉咙处被人用裁纸刀切断。
    凶手竟然割断受害者咽喉,作案手法如此残忍,而且,案发现场又处在闹市区,其影响恶劣可想而知。大队长高玉生眉头紧锁。
    经过两天的明查暗访后,侦查人员得知,死者名叫李小花,生前曾在郑州市内一家工地打工,其间,她与工地的一名叫马任意的男子交往甚密。
    警方立即赶往马任意在郑州的租房处,在其室内搜出了一件血衣,并发现墙壁上有喷溅的血迹。经法医鉴定,此血迹与死者李小花血型相符。
    在进一步调查过程中,警方了解到,马任意系郑州市中牟县人,性情古怪,脾气暴躁。平时除了与李小花关系密切外,几乎没有其他朋友,一向独来独往。
    刑警们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在郑州搜寻马任意,一路赶往中牟县城。在中牟,马任意的家人告诉警方:自马任意出去打工后,就再没和家里人联络过。
    惟一的线索中断了,嫌犯有可能已逃离郑州,但会去哪儿呢?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破烂王”卧底西安
    一晃,凶手已神秘失踪半年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2004年6月下旬的一天,一举报人将电话打到金水分局,举报说:马任意目前最有可能潜逃至西安,以捡破烂为生……
    怎样才能抓获这个“破烂王”呢?要知道,在西安这个偌大的城市,从成千上万的人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看,有一个的办法是‘以毒攻毒’!”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院东升笑着说。“以毒攻毒?”侦查员们愣住了。“马任意能装成‘捡破烂的’迷惑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乔扮成‘捡破烂的’,用同样的身份去接近他,再伺机抓捕他。”院东升沉稳地说。“刑警装扮成一个‘破烂王’,是不是有些荒唐了!”“那么热的天,捡破烂可是件受罪的差使……”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是呀,这个差使可不是美差。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事就这样决定了,我带着唐涛去!”院东升主动请缨。局领导批准了。
    2004年6月22日,院东升和唐涛一同坐车来到西安。
    为了不让人产生怀疑,院东升、唐涛特意在西安旧货市场以150元的价格买来一辆旧三轮车。白天,他们在西安的各大劳务市场蹬着三轮车找活干,暗中查找马任意。饿了,啃个烧饼充饥;渴了,随便找个自来水管喝上几口;晚上,两个人也和其他“破烂王”们一样,把破凉席一铺,露宿在桥洞边、马路旁。
  “破烂同行”提供线索
    6月的西安,如同一个大蒸笼,酷热难耐。为了获得“同行们”的好感和信任,院东升和唐涛将“收购”来的一台小电扇拿出来和大家一起用。经过十几天的相处,附近捡破烂的人都觉得这两个“河南哥们”热情大方,都愿意与他俩拉家常。
    一天晚上,院东升趁“同行们”不注意,从身上取出马任意的照片,装作一堆废品撒落在地,之后从地上捡起照片的样子,边看边问:“咦,这人是谁呀,咋看着这么面熟哩,好像在哪见过?”
    旁边的人听了,纷纷探过头来看照片。其中有个60来岁的“破烂王”看后说:“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在文艺路拾废品的那个人嘛,叫聂强!”院东升禁不住暗暗窃喜,为进一步确认,院东升装作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随手将照片扔到地上,说:“你咋会认识哩?”那人一听,拾起照片仔细辨认后,十分肯定地说:“真的,绝对没错,就是那个聂强,他来这儿有半年光景了!”“看来,案子找到突破口了!”院东升不露声色,继续和大家闲聊。
    在闲聊中,院东升进一步了解到,聂强操河南口音,性格孤僻,一般不和人来往,整日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大家的描述中,加上自己多年的侦查经验,院东升认为这个聂强是,极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马任意。
    根据“捡破烂”这一职业“晚睡早起”的生活规律,院东升等人决定在清晨时分实施抓捕工作。可狡猾的马任意仿佛得知了消息一样,一连几天都没露面。两位刑警并不气馁,静心等待。
    7月9日清晨6时许,院东升与唐涛像往常一样衣衫褴褛地来到文艺路劳务市场搜寻目标,两人一直搜找了一个多小时,“目标”终于出现,两人与布控在周围的当地便衣民警一拥而上,成功将马任意擒获。
  18天终有收获
    嫌犯马任意被押回当地派出所后,院东升和唐涛顾不上劳累,立即进行突审。
    果然,聂强就是犯罪嫌疑人马任意。起初,马任意拒不承认罪行。当他得知抓捕他的公安中那两个“破烂王”来自河南时,他低下了头。随后,他供述了其将李小花杀死的全过程。
    现年32岁的马任意在郑州市一家工地打工时,结识了同在一处打工的李小花,两人情投意合,交往甚密。2003年11月24日晚,两人收工后相约到附近一家小饭馆吃饭。饭间,心情甚好的两人均喝了些啤酒。饭后,马任意让李小花去他的租住房处玩玩,李小花欣然应允。到了马任意在沙口路的住处,两人“玩”过后,却因琐事发生争执。李小花丝毫不让马任意。马任意大为恼火,盛怒中摸了把锤子将李小花砸昏,后来,他发现李小花已死,又掂了把裁纸刀走向李小花……
    杀人后,马任意一时手足失措,匆忙将李小花的尸体背至沙口路面粉厂南侧铁路旁边,而后又把血衣扔在租住的小屋内逃之夭夭。在逃亡的半年多时间里,马任意隐姓埋名最终逃至西安以捡破烂为生。
    在讯问过程中,看到一副“破烂王”打扮的院东升和唐涛,马任意一脸迷惑,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这“捡破烂的”怎么突然就变成公安民警了?
    7月9日晚8时许,马任意被押解返郑。随后,他被刑事拘留。7月29日,马任意被检察机关批准逮捕。